钮文新：坚决打掉“洗钱”通道——坚决维护股、债、汇市场平稳运行

　　比特币、以太坊等所谓“数字资产”是不是一个重要的“洗钱”通道？当然可能。因为这一市场天生跨境交易、天生无监管。

　　早在去年11月，美国财政部就提出一项计划，试图跟踪加密货币钱包的所有者和参与交易的每个人员。2021年1月19日，美国新任财长、前美联储主席珍妮特·耶伦在“任职听证会”上指出：美国应该意识到恐怖主义融资的新兴工具——加密货币有机会被非法融资滥用，所以政府需要审查、限制它们的使用方式，并确保不会有人通过这些渠道进行“洗钱”活动。随后，欧央行行长拉加德也表示，比特币是一种高度投机性的资产，涉及“洗钱”活动，全球层面需要对比特币达成监管共识。

　　需要看到的是，从比特币出现在中国的那一天起，有关比特币的争议大都集中在它是不是货币。后来，比特币被中国央行定调：它是一种加密资产而非货币。过去数年，国内金融监管机构对所谓“数字货币市场”进行了大规模整顿，大面积治理并取缔了“以币圈钱”的类诈骗行为。

　　5月21日，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(以下简称金融委)召开第五十一次会议，研究部署下一阶段金融领域重点工作。在坚决防控金融风险方面，金融委要求：要坚持底线思维，加强金融风险全方位扫描预警。微观层面：推动中小金融机构改革化险，着力降低信用风险，强化平台企业金融活动监管，打击比特币挖矿和交易行为，坚决防范个体风险向社会领域传递；中观层面：要维护股、债、汇市场平稳运行，严厉打击证券违法行为，严惩金融违法犯罪活动；宏观层面：要严密防范外部风险冲击，有效应对输入性通胀，加强预期管理，强化市场监管，做好应对预案和政策储备。

　　这是中国最高金融主管机构第一次明确提出：要“打击比特币挖矿和交易行为”。曾几何时，在中国西南“小水电”比较发达的地区，聚集了几十万、上百万台比特币挖矿机，利用小水电站廉价而充足的电力，支撑起巨大的算力，24小时不间断地挖矿。比特币价格越高，集中的挖矿机数量越庞大，地方小水电电价越高，从而构成了一个很大的利益链。

　　必须看到，比特币市场之所以能在中国存续，一个重要基础就是比特币一定有变成人民币的“门道”。国内挖矿得来的比特币当然可以在网上卖掉，但收来的钱是否可以进入国内的银行体系？如果这笔钱只能是存续于“境外账户上的美元”，如果这笔美元没有渠道换成人民币并进入国内，那挖矿将完全不可持续？这个过程中是不是牵涉“跨境洗钱”？所以，从根本上打掉比特币的生存环境，就是彻底打掉了国内通过比特币洗钱的违法通道。

　　此次金融委会议在市场这一中观层面提出要求：要维护股、债、汇市场平稳运行，严厉打击证券违法行为，严惩金融违法犯罪活动。表面看，金融委这样的要求并无刺眼之处，但如果把这一要求放到一个大的时代背景下和2021年特殊的时代背景下，有必要对金融委提出的要求更多几分理解。

　　金稳委“维护股、债、汇市场稳定运行”的要求刚刚落地，一条经断章取义、一个月之前学者讨论提出的、有关人民币汇率政策长期演变的“观点”，被包装成“央行将刻意推动人民币升值”的消息。而且，这则“消息”不仅在网络平台上疯传，同时也带来大量“歪七扭八、牵强附会”的解读。或许，正是因为看到了严重性，中央银行副行长刘国强23日出面重申了人民币汇率政策，从而化解了恶炒人民币升值的风险。

　　必须看到，“升值有利于人民币国际化、有利于降低中国进口价格并借以对抗国际大宗商品价格影响中国CPI等”，这样的说法似是而非。因为，人民币国际化必须是顺势而为的长期过程，是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自然过程，绝不可能在短时期的升值过程中实现，更不可能在“人民币过度升值而弱化中国经济国际竞争力”的过程中实现。更何况，人民币不可能像大宗商品动辄上涨30%、50%、100%，人民币一年升值10%对大宗商品价格进口能有多大的抑制作用？相反，这10%的升值会不会导致中国经济“滞胀”？

　　中国要坚决防止“政策工具的错配”，而且必须注意到：从短期看，人民币过度升值意味着同样数量的人民币可以换取更多的美元，从而为资本逃逸创造有利条件。是不是可以站在这样的角度去理解“维护股、债、汇市场稳定运行”的重要意义？

（文章来源：中国经济周刊）